六盘山文艺副刊 | 青春的力量
2023-05-27 02:23:26 来源:宁夏日报


青春的力量


(相关资料图)

马燕

由宁夏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宁夏美术家协会主办的综合性美术展览——“第三届宁夏青年美术作品展”,注重大力培养和扶持青年艺术家,鼓励具有时代高度的精品力作,不断为艺术青年搭建坚实有力的学术平台,力求集中展现独属于青年人的创造能力、时代精神及文化自信。

自征稿发布以来,共收到来自全区青年艺术家的参评作品1000余件,经过两轮严格的评审,最终评选出入展作品115件,同时评选出17件一二三等奖。展览包括中国画、油画、版画、雕塑、水彩粉画、综合材料等多种艺术门类,从青年美术家丰富、多样、活跃的创作思维和进取精神中,看到宁夏美术的希望和未来。

入选作品中,获得一等奖的作品《隔·山》是一幅194×152cm的大型中国画,画面内容以山石、布鲁克防护网组合构成。作者周怀洋说:“《隔·山》是跟随研究生导师考察写生过程中产生的灵感,广袤与肃萧是我对西北地区的最初印象,通过移步换景深入体会这一地区独特的历史与人文,打破对西北地区固有印象的同时,也在构建一个自己艺术视角下的新轮廓。”作品质朴自然,亲切有质感是突出特点。

获得一等奖的油画作品《我家住在黄河边》,作者马飞龙作为本土画家,努力将宁夏本土人文风情和精神风貌展现给世界。他的系列作品《我家住在黄河边》,描绘的是最平凡最动人的生活场景——黄河岸边人家的捕鱼劳作,经过艺术加工,那些性格憨直,生活简朴,仁爱善良,忍耐克制,生活里的土地和人民,被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画面上,积年累月风吹日晒下人物皮肤的质感,质朴而深邃的眼神都是真实写照,人与鱼,也变成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对话。

油画家王骞的《大河·问鱼》画面轻盈而平衡,他表达了自己的创作心声:“中华民族自古就有天人合一的精神理想,而我认为‘天人合一’就是学会和自然对话;这个场景当然是虚构的,但它也能够表现一种和自然沟通的渴望;我认为‘表面化’是现代绘画和古代绘画一个非常重要的区别,我希望将绘画过程中的每一层都呈现在画布之上,这是绘画之所以为绘画的重要证据之一。”

一直从事综合材料创作的画家马丽茵,参展作品《春山入黛》,以贺兰山为主题,画面运用厚重材料表现山体粗粝层叠,并营造出层次丰富的视觉效果。她说:“贺兰山是我这几年来创作的主要题材与灵感来源,已经形成了以贺兰山为主题的系列性创作,所以这次的作品仍然以描绘贺兰山雄浑壮美的自然风光为创作内容,并且还会一直持续下去。”面对作品“厚重感”的特点,她也直言,厚重感是她作品中一贯的特色,这不仅由于作品画面本身所采用的厚重材料所致,同时也是她个人比较偏好的风格,她喜欢“有力量”的作品。“这种力量来自内心的情感与强烈的自我表达的需求,在最近的作品中我也在探索厚重与轻薄之间的有趣对比,希望从中找到更多创作的可能性。”她说。

青年画家边静参展的油画作品《格物2》,以写生为主要创作手段,以大地色作为主色调,渲染安静的质朴之美,可能只有包罗万象的大地色才能承载自然的丰厚。人物模型以棉麻材质衣服装扮,再以麻绳贯穿画面,寓意画面元素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格物系列”是作者较为喜爱的一系列作品,是对形式感的一种探索,色调与画面构图不张扬、不高调,系列之中的每一幅作品既是独立的个体存在又在形式上共同构成一个整体。她表示,在宽敞的空间内,自己可以对室内的物品随心所欲地摆放和布局,自己像一个导演,操控着自己的舞台,不断的彩排和纠正,直到使之构成自己满意的模样,才得以呈现在画布之上。画面中的事物都是现实中一些不起眼的真实存在,她把它们用极端的方式重新审视时。这些呈现客观而真实。它们的组合与联系又是主观非现实的再创造。题材的真实与画面呈现的荒诞,既矛盾又和谐。她的创作从来不太在意大众眼中所谓的“美”,所思所想,或紧张、或束缚、或趣味无穷,所有的创作无不展现着一种对自我、对生活的态度,趣而素朴、拙而规整。

宁夏青年美术作品展期待自身成为这样一个载体:用绘画记录时代,表达个人思想。本届展览是对宁夏美术界青春力量的一次检阅,很多作者是应届毕业的大学本科生或研究生,除了这些年轻艺术学子之外,从整体上观之,入选作者明显趋于年轻化。笔者希望,更多人能了解展览中具有创造性、未来性、思考性的毕业作品以及作者,寻觅展览中具有启发的作品以及艺术家,开展更多具有话题性、内涵性、价值性的观察和讨论,让美术作品带来更多视觉之外的文化张力。

作者简介:马燕,宁夏美术家协会会员,宁夏美协第七届美术理论艺委会秘书长。


守候

林鹿

夜班进行至凌晨3时,我已有些疲倦,透过办公室窗户,夜色漆黑、浓重。突然觉得,夜空中该有一轮圆月,或者月牙,可偏偏没有。惆怅之余,思绪回到以前。

那是2003年8月一个酷热的午后,学校突然放了假,学生在老师的引导下收拾了各自的书包,有些恐慌,却似乎又有些兴奋地往家跑。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山坡上,满是背着书包的小孩子,说着,跑着,笑着,包括我和弟弟。

“小碎怂,不赶紧往回跑还说啥着呢!”

在通往村子的山头上,大家被突然的“呵斥声”镇住了。孩子们定睛一看,几乎异口同声喊道:“是民强子爷爷!”

“民强”是弟弟的学名,爷爷说取自“国富民强”一词,但是爷爷又时常念叨说“民强了,国家自然会富。”总之,弟弟的这个名字饱含着爷爷对国家的热爱和对弟弟的期待,寓意甚好。在老家,但凡家里有满地跑的娃娃,大家都习惯给家里的大人冠以“某某爷爷、奶奶或某某爸爸、妈妈”的“名讳”,并不以长辈们的真名相称,且多以家里男孩子的名字优先。

待其他孩子在爷爷的呵斥声中向家里跑去后,我和弟弟才惊奇地问爷爷,为什么要坐在山头上,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放学了……

爷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习惯性地脱下他那露着脚趾头的老布鞋,在旁边的树上磕了磕尘土,给我垫到屁股下面,然后望着远处的山和庄稼田,熟稔地边卷老旱烟边慢吞吞地说:“有传染病了,说是叫什么‘非典’。村上让我守在这儿,不让外村的人进咱们村子,也不能让咱们村里的大人娃娃出村子……”

“爷爷,这病很吓人吗?”

“嗯,说是严重的话能要人命。”

“你们两个快回去,不要到庄里乱跑,不要找碎娃娃耍……”

我似懂非懂地和弟弟背着书包往家里走,不经意回头,爷爷头顶稀疏的白发在风中摇摆,露出光亮的头顶。

回到家,奶奶正蹲在厨房门口给爷爷熬罐罐茶,过年时喝过饮料的易拉罐已经被火炉里的烟熏得漆黑无比。奶奶边掏出裤兜里洗得发白的手绢擦着额头的汗珠,边一罐接一罐地往爷爷的老茶壶里倒茶,不住念叨着,满是忧虑。

老茶壶装满后,因为担心弟弟太过调皮会把茶水弄洒,也怕弟弟被滚烫的茶水烫着,奶奶嘱咐我拿去给山头上“值守”的爷爷。8月午后三四点的阳光还是很毒辣的,照得大地疲惫不堪。枯黄的玉米秆似乎承受不住一个玉米棒子的重量;蔫掉的洋芋蔓没有一点生气地耷拉着干枯的叶子,全然不顾脚下裂了缝的土地里,埋藏着怎样的喜悦;不挂一片云彩的天空瓦蓝瓦蓝的,不见鸟飞过的痕迹。放眼望去,远处山头上被糖尿病折磨得黑瘦黑瘦的爷爷,像极了一只“老猴子”,头顶秃亮,耳朵瘦尖,沧桑而略带喜感。

看我走得气喘吁吁,爷爷远远喊着:“缓缓……缓缓再走……”可是,孩子天生是叛逆的,爷爷越喊,我越爬得快,咬着牙也要爬。直到一抬头,满眼都是山峦重叠的风景与一望无边的天际,划过脸颊的来自山谷的风,以及望着我的爷爷。

我喜欢坐在山头上静静地远眺,尤其是坐在爷爷身边。那一刻,微风里总会飘着爷爷的旱烟味儿,也飘着稻谷的醇香。那份独有的美好与凉爽,不论何时回忆起,都会让我的内心无比平静与坦然,似乎生活的苦难与不顺从不曾将我为难。

至于“非典”什么时候结束的,我已记不太清。只记得爷爷每隔几天,都会抽空去山下的村子一趟,找一个叫“仲家”的赤脚医生,赊一种叫“板蓝根”的冲剂给我和弟弟喝。那是一个印着草药图案的白底硬塑料袋,里面装着很多和大袋子图案一模一样的小袋子,小袋子里装着像鱼食一样的颗粒,干舔着吃很甜,冲水喝也甜。但是爷爷奶奶从来都不喝,我问为什么,爷爷总是倔强地说:“我一把老骨头,不怕死,不用喝!”见我神情紧张,奶奶总是笑着说,这是给小孩子喝的,大人不用喝……可是,我明明见邻居家的大人也在喝。

大概爷爷至今也不知道,没有父母在身边的那段岁月里,我是多么害怕听到有关他和奶奶“会死”的话语。就如同那时候的我和弟弟,永远不知道爷爷的病有多严重,兜里到底有没有钱。

爷爷的坟头早已长满青草,土添了一年又一年,没人再提“非典”这个词。只是有一个早晨,家人突然告诉正在坐月子的我,小区有人值守了,是为了抗击新冠疫情。隔天,远在甘肃老家的爸爸给我打来视频电话,他正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戴着暖帽,搓手跺脚地站在村口新修的公路路口,说村上派他在村口“值守”。挂了电话,我心里顿生担忧。

好在如今疫情退去,结束产假的我正常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那一天,走在熟悉的上班路上,我感觉到阳光从未有过的美好与珍贵,自由与热烈。


银川夏日风光

朗诵者:苏筱萍,银川市诗词学会会员。希望能用声音传递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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